秋声

日期:2024-01-19 13:24 作者: 孙垚

秋风渐起,夏天的气味越来越淡,树叶虽然还是绿色,但边角已经开始泛黄。此时的虫鸣也印上了秋天的气息,大巴山秋夜的虫鸣就像露水一样,晶莹剔透,疏疏密密,高高低低,嘈嘈切切,像雾气,从四面浮了上来。静谧的环境里几声虫鸣会在不经意间打湿你的耳朵。

屋前院里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繁杂,窸窣凋落了。这大概就如《诗经》记载的那样:“七月在野,八月在宇,九月蟋蟀入我床下。”秋后逐渐凉爽,晚间在庭院歇息还需要外加一件衣服,抬头望向满天的星河,云在空中自由地穿梭。倘若碰见深邃的夜空无风无云时,便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一湾浅浅的银河,侧耳倾听,兴许会偷听到牛郎织女的窃窃私语。

田间稻谷的香味渐渐消散。夜色里依稀能够凭着感觉估摸田里剩下的稻茬,以及那束成一捆一捆的“稻草人”。水塘里的蛙鸣渐渐舒缓起来,时起时伏,一点没有盛夏那般聒噪。夜里的点点萤火,变得那样模糊,依稀之间兴许就成了“光年”。

此时,躺在藤椅上,闭上眼睛,细细一听,远处,近处,谐然有趣。纺织娘的声音与促织相似,却比其更清越;还有一种声音是比促织更小的金钟发出来的,声音韵调极致,平稳和缓,响亮透彻,令人听了心平气和,肌肤温润。我想,这便是秋声的音韵之美!

夜愈深,寒气愈重。我终究还是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寒气的侵袭,回到了那间小屋里面。屋里流淌着一股和煦的热意,室中缭绕着扑鼻的檀香。台灯无私地将灯光洒在桌案上,孩子们藏在作文本里的情感仿佛也沾染上了秋的气息,遇到灯光竟活泛起来了,在我的眼前晃悠。

晚些时候,一切处理完毕,熄灯之后躺在床上休息。屋外竟然飘起了窸窣的雨声。雨点打在瓦片上,清脆,悠远,声声入耳。虫鸣声在黑夜中渐渐淡去,或许是他们累了,亦或是雨声掩盖了虫鸣。此时,这一间小屋成了一个静谧而孤独的地方。我在床上思绪万千,想到天气逐渐转凉,母亲是否适应这个变化。越想越深,直至听见远处的一声鸡鸣,我才恍惚睡去。

秋声中慢慢荡悠出乡愁的滋味,当虫鸣再次回荡,润湿的不仅仅只有耳朵,还有那颗朝向故乡的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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